喻队生日快乐!~\(≧▽≦)/~
注意:本文无CP
蓝河觉得自己要大祸临头了,昨天组长严正声明今天不能迟到,但是等他睁开眼睛看到闹钟,已经是八点四十了,会议在九点开始。
用一分钟洗漱穿衣,抓着外套狂奔出门,虽然公司距离家虽然才十分钟车程,但是蓝河很不幸地第n+1次看到公交车在面前开走了。每个上班族都会遇到快要迟到时一定赶不上公交车的诅咒。
蓝河绝望地准备开始他的极速奔跑时,突然发现路边的树下停了一辆白色的自行车,看起来是新漆的样子,后座还插了几朵雏菊。重点是:自行车没有锁!
“不知名的大哥还是大姐,江湖救急借一下自行车,我一定会把车送回来的!”蓝河往树枝上塞了一张名片,骑着车一路狂飙而去。
清晨的风吹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音。
黄少天每个周五早晨都会在学校的这家咖啡店坐着,这是很多大学生休闲爱来的地方,虽然早上并没有什么人。透过窗玻璃,可以看到第一教学楼。
黄少天等了半晌,终于看到那人从远处狂奔而来。黄少天看了看手表,忍不住微笑。现在10:25,第二大节课在十五分钟前已经开始了,很好,她今天又迟到了。
“来杯豆浆。”黄少天道。
咖啡店的老板眼皮都不抬,给他冲了杯双倍糖和奶的咖啡。
柜台上的手机嗡嗡作响,黄少天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于锋说:“少天,今天又去蹲你的女神了?”
“她不是我的女神。”黄少天道。
“帮我买份肉夹馍,老大说要炒粉,阿轩要油条。”于锋道。
大学位于市区,原本的教师楼很多都变成了居民楼,各类商店夹杂。后面是一条小吃街,再过去就是商业区。黄少天买了早餐回来,就看到一只巨大的长毛犬蹲在路边。黄少天走过去仔细一瞧,却发现不是大型犬,而是一白发苍苍的老头,缩在那里茫然地看着他。
四目相对,黄少天觉得背后一凉,快步走开了。
走了一段路,回头再看,路边的老头已经不见了。黄少天揉揉眼睛,深呼了一口气,头转过来就看到那老头就站在他面前看着他。
“我擦,你走路怎么没声音的?”黄少天吓了一跳,“去去去!一边去!没功夫理你,哪边凉快哪边去!”
老头朝黄少天伸出手。
“你想干什么?没钱,什么都没有,我什么都不会给……”黄少天看到老头的手里的东西,住嘴了。
老人家伛偻着身躯,花白的头发有点脏,银灰色毛衣破了,下摆一道显眼的口子,摊开的掌心上躺着一张白色的卡片。
“少年人,你的学生证掉了。”老头眨眼,布满皱纹的脸表情很平静。
“谢谢。”黄少天抓了学生证尴尬地笑了笑,“我还以为……呃,你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像讨债鬼。”
老人只笑不语。
“过一会太阳就要热起来了,老人家你还是回去吧。”黄少天道。
“我在等一个人。”老人家笑眯眯地说。
“黄少,早餐都凉了。”回到寝室,室友于锋抱怨道,“看女神看了这么久。”
“有吃的就行了,唧唧歪歪什么啊。”黄少天当然不会说他刚才陪一可怜巴巴的老头在路口等了半天,直到目送老头跟一骑着白色自行车的男孩走了。“他们两个呢?”
“你太久不回来,老大有事就出去了。”于锋指了指床铺,“郑轩个猪又回去睡了。”
“我没睡。”被子里的郑轩说。
“……”
“没睡就滚下来吃早餐。”于锋踢了一下床脚。
中午,一行人出去觅食。在宿舍楼下,黄少天又遇到了早上的老人。
“你好,黄少天。”老人依然穿着他那件坏了的毛衣,对着他微笑。
“你来干什么?”黄少天瞪眼,“你不是跟你孙子回去了吗?”
“他不是我孙子。”老人一本正经地说。
“黄少,怎么了?”于锋问。
“没事。”黄少天摇头,对老人说,“反正你别跟着我。”
“那个孩子早上差点迟到,所以借了我的自行车。”老人说。
“哦,是这样。”黄少天头也不回。
“但他还是迟到了。”老人继续说。
黄少天嗤笑了一下。
“他很倒霉,被老板解雇了。”老人道,“如果不是我看着,差点就被车撞了。”
黄少天一脸古怪地看着老头,小声嘀咕:“那小子走狗屎运啊!”
“怎么说不是同路,我救他一命只是上天的好生之德,他把车还给我,我们就两清了,可是他偏偏就在我面前捡了个红包。”老人叹息着,“我估计他等会儿就要变成暴发户了。”
“鬼新娘也不错,死了不就坐享齐人之福了。”
“那是地府的周少爷在招亲。无论男女,只娶不嫁。”老人说。
“……”黄少天停下脚步,于锋和郑轩疑惑地看着他。
“那个,我突然有点事,你们去吃饭吧。”黄少天打哈哈地说着,急匆匆地走了。
“?”于锋道,“他怎么了?”
“不知道,我好像听到什么‘红包’之类的话。”郑轩道。
“那小子是谁啊?你认识吗?”黄少天道。
老人摇头。
“不认识你还借他自行车,你觉得自行车是这么容易借的吗!”
“他自己硬要推走,我也没办法。”老人无辜地说。
蓝河路过报亭,一时冲动就买了个彩票,号码都是迷迷糊糊乱填的,而现在蓝河看着手里中了头奖的彩票,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
“前面穿西装的人,给我站住。”后面有人大喝一声,蓝河打了个激灵,回头。一名穿着网球衫的年轻人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你刚才是不是捡到个红包?快点把那个破烂东西……”
年轻人看到蓝河手里的彩票,突然像被掐着脖子一样沉默了。
“你是黄少天。”蓝河看清男子的样子,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你认识我?”
“学长,我是蓝溪阁计算机系的,比你小一届。”蓝河的声音越来越小,“虽然你不认识我。”
“蓝河?”黄少天想了想,“春易老的同学?”
“是啊,我非常喜欢学长你,呃,我是说你大二时做的那个程序。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蓝河有些害羞地说,“学长你也在G市工作吗?你可不可以给我签个名。”
跟着黄少天后面的老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虽然没有嘲笑的意思,但黄少天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面前社会人士打扮的蓝河用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黄少天从没想过有一天会遇到自己的粉丝,“咳,我现在在读研。”
“原……原来如此。”蓝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失礼,有些磕巴地说,“学长有……有空吗?我想,要不,一起吃个饭?”
“吃饭就算了。”黄少天这么说,看到蓝河很明显变得失望的表情,“那个红包……”
“你是说这个?”蓝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空的红包,“这是学长的?我在路上捡到,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
“……”黄少天轻叹,“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路上的红包不能顺便乱捡吗?”
蓝河一脸困惑地看着他,像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问:“那我,把它扔掉?”
“现在不能扔。”黄少天道,“聘礼都收了。”
黄少天扫了蓝河手里的彩票一眼,转身道:“走吧。”
“去哪里?”
“不是说一起吃饭吗?”黄少天道。蓝河猛地抬起头,高兴地看着黄少天,黄少天觉得,如果他有尾巴,现在一定摇得很欢。
突然明白老头子为什么要去帮一个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了,黄少天望天,总觉得他这位刚认识的学弟,有点蠢。
蓝河惊魂未定地瞪着面前的小货车,司机正从车窗探出头破口大骂,“走路不看红灯,你他妈找死吗?你他妈赶着投胎……”
“你还有理了是吧!这个路段限速,你刚才已经超过70了。”黄少天扶着蓝河还嘴,“你以为没有闭路摄像头就抓不到你了吗?地上还有刹车痕呢!信不信我叫交警过来!”
把货车司机灰溜溜地骂走,黄少天回头问蓝河:“你还好吗?”
“没事。”蓝河摇头,只是刚才摔了一下,手脚磨破皮了。
“非常不好。”旁边的老头突然说,“在我看来,他已经穿上凤冠霞帔,等着新郎来给他掀红盖头了。”
“你?”蓝河愣愣地看着老人。老人穿着有些破烂的毛衣,下半身都是血。重点是他站在马路上,不时有车从他身上穿过。
“他看见我了。”老人说。
黄少天皱眉。
“能够看到鬼的,除了天师,就只有死期将至之人。”老人温和地对蓝河说,“你好,蓝河。我姓周,说起来你的未婚夫还是我叔公呢。”
蓝河抓着黄少天脸都白了:“学长!学长!学长!”
“冷静点,见个鬼而已。多大的人了,又不是没听说过鬼故事。”黄少天拍拍他的头,“没事,这个老头一直在。你早上还借了他的自行车。”
蓝河简直快要泪奔了,颤抖着点点头。
“既然你能看到他,事情就好说多了。”黄少天道,“蓝河,你今天捡的红包是冥界招亲的信物,你收了信物,对方也给你送了聘礼,也就是你那张中奖的彩票。接下来,他们会来接你去成亲了。”
“现在想要悔婚的话,只有把收到的聘礼放回红包里再扔掉。”老人微笑地看着蓝河,“问题在于,你愿意放弃这张一亿元的彩票吗?当然,有钱也要有命花。我也可以去求一下叔公,让婚礼推迟十几二十年,让你可以拿钱快活。”
蓝河粗鲁地把彩票扔进红包里,用力扔开。当然因为红包太轻扔不远,只掉在两米开外。然后,黄少天捡回了那个红包。
“这样不行。”黄少天摇头,“而且会让下一个捡到红包的人,变成鬼的新娘。”
蓝河大惊,连忙抢回红包,想了想,拿着红包紧张地问:“学长你为什么要捡?现在怎么办?要不你扔了我再捡回来?”
黄少天和老人对视一眼,皆是啼笑皆非。
“笨蛋。”黄少天敲了敲他脑袋瓜子,“我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学弟啊。”
“冥婚一向是女鬼招婿,你那位叔公怎么突然想娶妻了?”黄少天问周老头。
“原本是有一户人家的女子与叔公门当户对。两家家长在阳间做了冥婚,但女子却不愿意,悔婚投胎去了。”老人道,“冥婚失败,偏偏女方家还有个活着的女儿,怕那女孩被带走,就想了这招嫁祸于人。但凡有人贪图那聘礼的,也只能说是自找的。”
“你这几日最好守着他。”老头看着趴椅子上睡着的蓝河,“一开始的冥婚是过了文书的,你虽然已经交了退婚书,聘礼也还回去,但是冥君审核需要七七四十九个小时,在这期间,他们还是可以带走他的。”
“所以我们要度过四十九个小时的死神来了。”黄少天耸肩。
这是蓝河这辈子最提心吊胆的两天,泡个方便面不知怎么混进了老鼠药,幸好黄少天发现及时;洗个澡煤气泄漏,最后引发火灾,逼得黄少天拉着他跳窗逃生;连走在路上都会遇到持枪抢劫,黄少天为此手臂挨了一枪。
两人一鬼最后躲进了基督教堂。
“学长,我们去医院吧!”蓝河哽咽着给黄少天包扎。他一直崇拜黄少天,对于他来说,黄少天就是可望不可即的神祗,而现在,他的神祗因为他而受伤,蓝河恨不得回到三天前,把捡了红包的那只手剁了。
“只是擦伤,不碍事。”黄少天摇头,
“还有三个小时就到时间了。”周老头道。
“没想到我居然会跑到教堂来。”黄少天道,“让我家老头知道了,一定会揍死我的。”
“在教堂就安全了吗?”蓝河问。
“基督教堂对于地府来说,就相当于外交大使馆。”周老头解释道,“就算叔公他们有冥婚的文书,也不敢在这里乱来的。毕竟周家还是遵纪守法的合法鬼魂。”
“这还遵纪守法?”蓝河想到这两天的经历,就觉得不寒而栗。
“他们想带走的只有你。”周老头说,“只针对你。你没发现除了你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受伤吗?不过少天是自找的。”
“喂!”黄少天不满,“我这是好人好事!”
“你待在教堂没问题吗?”蓝河问。
“没事。我只能在参观大使馆的游客而已,只有不闹事就可以了。”周老头道,“其实叔公他们也是可以进来的,只是不能做任何事。”
“我觉得你越来越淡了,是因为退婚快要成功了吗?”蓝河道。
周老头疑惑地歪头:“也许?”
“不对,你真的越来越淡了。”黄少天严肃地说,“这是要消失?怎么回事?”
噼啪!教会的电视突然自动打开,开始播放新闻。
“今天,国手大师周文玉的追思会在蓝雨市纪念馆举行,大批市民前往悼念,市长叶宇参加了此次追思会,并发表奠文……今天是周文玉的头七,他的遗体在蓝雨殡仪馆焚烧……”
黄少天和蓝河看向周老头,周老头神情淡定地问:“怎么了?”
“今天是你头七!”黄少天跳起来,“该死的。”
“原来周爷爷是这么厉害的人。”蓝河问,“头七怎么了。”
“死后第七天,魂魄归来最后一次见家人,了断情缘。然后,冤鬼入地狱,而无错无咎者,重入轮回。”黄少天匆匆往外走,“蓝河留下,你跟我走。”
“走不了的。”周文玉苦笑。
在有自行车使用者因被机动车辆碰撞而死亡的地方,锁上一部涂上白色油漆的废弃的自行车,并挂上牌匾,用红字写上记念的语句,这就是幽灵自行车。
谁也说不清为什么,蓝河能牵走那辆明明上锁的废弃自行车。周文玉一开始只是想帮帮这个很努力的孩子,但是后来,他的灵魂被困住了。他看不见去轮回的路,四周一片黑暗,这是周家对他的惩罚。
“叔公不会让我去投胎的。”周文玉道,“我坏了他的好事。”
蓝河看着面前慈祥的老人,他还是那副狼狈的样子,破旧的毛衣、染血的裤子、露出白骨的手臂。他微笑的时候,脸上的皱纹细密而又深刻。蓝河的眼圈开始发热,这一刻,周文玉和记忆中疼爱他的祖父影子重叠了。
“学长,我能做什么?”蓝河问。
23:45,蓝雨第一人民医院急症科,黄少天扶着血人似的蓝河冲进来。
“医生,医生!”
23:58,王杰希守在妇产科的门口,周围坐了一圈的亲戚。
“会没事的。”王杰希安慰着坐立不安的姐夫。
然后,他看到经常到他咖啡店买豆浆的那个逗比满身血地推着一辆白色的破自行车冲了过来,嘴里喊着:“让开!让开!”
王杰希再一次认为,精神病院把黄少天放出来简直是最大的错误。
2月10日,23:59。
喻家的长孙诞生,性别男,重4斤,取名喻文州。
听到产房里传来的哭声,黄少天瘫坐在地上:“生日快乐。”
然后有人站到他面前,黄少天抬头一看:“咦,店长,你怎么在这?”
“里面是我姐姐。”王杰希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呃……说来话长。”黄少天擦擦额头上的汗。
“唔,其实我也不想听你说废话。不过我姐夫家倒是需要你好好解释解释。”王杰希让开点,露出身后义愤填膺的众亲戚。
“唉?!大家冷静点,怎么说我和你们家小孩也是过命的交情。嗷嗷嗷!别打我脸……”
周五的早晨,黄少天脸上贴着胶布,推开了咖啡店的门。王杰希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擦杯子。
“来杯豆浆。”
王杰希给他倒了杯糖加奶。黄少天第n+2次喷了出来:“我操,这是什么破玩意儿。以前还能算咖啡,这是啥?!”
“告诉过你很多次,我这里不卖豆浆。”王杰希冷哼,“前几天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喝完它!”
黄少天苦着脸咽下去,扭头看窗外,正好看到那熟悉的身影冲向教学楼。
“她又迟到了。”王杰希道,“既然喜欢她,就去告白啊!”
“谁喜欢她了!”黄少天道,“都说了不是。”
王杰希耸肩。
“喂!你的小外甥怎么样了?”
“文州很好。”
“哦,他叫王文州?”
“我姐夫姓喻。”
喻文州?周文玉?
黄少天又喷了。
“给我把桌子舔干净!!!”
——文州,生日快乐!
就算你是老头子我也爱你~❤